经验交流会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二十。
北城春天的风还是不小,
刮得枯枝乱颤。
程岁宁等交流会一结束,就背起书包往外走。
但走出教室,
走廊里已经没有了温周宴的身影。
她有几分失落。
果然,
还是走了吧。
这是不是就证明温学长其实是不愿意回她消息呢?
但两分钟后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还有一声叮铃。
是她专门设置的□□特别关心提示音。
温周宴:刚看到消息。
温周宴:我在楼下。
程岁宁立马调头往楼下跑,拖着一只残脚,
跑起来竟然也能带风。
等她气喘吁吁跑到楼下时,
温周宴正站在路灯下,迎风站着。
他长得高,
身姿挺拔,
风吹动他的衣摆,
好看得像是一幅画。
程岁宁忽然顿住脚,
温周宴也回过头来。
“不过来么?”温周宴问。
程岁宁立马走过去,
她低低地抱怨了声,
“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,所以不来了。”
“我又不知道你在这个班。”温周宴说:“脚好点了么?”
程岁宁点头:“好很多。”
温周宴从外套兜里掏出一管药膏递过去,“昨天医院打电话让取的。”
是跌打损伤的药膏。
程岁宁接过握在手里,
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挺尴尬的。
她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,
他一直都没回。
但现在他又对她很好,
好的让她产生了错觉。
也可能只是因为学长善良呢?程岁宁想
。
温周宴看她头发都被吹乱了,
“回宿舍吧,
我走了。”
程岁宁却不动。
她有很多想说的话,
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这会儿很多同学都从他们身边路过,
不时投来注视的目光。
“你这样儿让人看见,还以为是我欺负你。”温周宴说。
程岁宁摇头,“没有。”
但话里带着哭腔。
温周宴看她有事,
“坐会儿?”
他带着她去了偏僻的长椅上坐着,
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来,程岁宁一直低着头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温周宴难得对一个陌生人关心。
也不算是陌生人了。
好歹也是患难与共过的。
他见她冷,又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,但程岁宁没接。
她的双手撑在长椅上,那双白皙的手看着病态得很,她低声问:“学长,你讨厌我吗?”
温周宴还是把衣服给她披上,摇头道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你没有回我的消息。”程岁宁丧气道:“我以为你讨厌我了。”
“我不怎么看□□。”温周宴说:“你那些消息我都没看到。”
程岁宁等到了解释,顿时眉开眼笑。
“那平常要怎么联系学长啊?”程岁宁问。
温周宴:“打电话,或者发短信。”
“可我没有你号码。”程岁宁脱口而出,却在片刻之后又补充道:“我刚来,很多事情也不懂,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学长吗?而且最最最关键的是,我还没有请学长吃饭。”
温周宴看她蹩脚的解
释,忽地笑了。
清冷的少年在路灯下笑,是绝美的风景。
他朝她伸出手。
几秒之后,程岁宁忽然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掌心里。
她手很小,也很白。
在男生中算白的温周宴跟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肤色比起来,还差了好几个色度。
程岁宁是冷白皮,所以在光的映射下愈发显眼。
温周宴愣怔了两秒,手指都下意识蜷缩了几下。
但他还是笑了声,“我要的是手机。”
女孩儿手很冷。
大抵是被风吹得。
他这笑传到程岁宁耳朵里,程岁宁一下子就脸红了。
她立马缩回手,然后把手机递过去,脑袋低得快要碰到膝盖。
这尴尬的误会。
温周宴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,然后输了名字,还给自己拨了一下。
填备注的时候,他问:“你是哪个you?”
“生死攸关的攸。”程岁宁还没从刚才的误会中走出来,像只鸵鸟似的,把脑袋埋在膝盖里,声音很闷。
温周宴把备注填好,然后揉了把她的头发,“行了,回家吧。”
程岁宁:“……”
他站起来,程岁宁也跟着站起来。
他走,程岁宁也跟着走。
如此几分钟之后,温周宴站定在原地,他看向程岁宁,“还有什么问题?”
“就是……”程岁宁终于敢看他,但眼神还有些闪躲,“学长,你什么时候能回答我之前那个问题啊?”
“哪个?恋爱宴学习?”
“嗯。”程岁宁说:“我问的是时间,具体点。”
温
周宴看着她,瘦削地站在风里好似都能被风吹走。
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星光闪动,流光溢彩。
很吸引人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睛,带着笃定宴崇拜望向他。
虽然很害怕,但还是在坚定问他要一个答案。
温周宴自然而然抬起手,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,“恋爱这事儿要看缘分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学长你觉得自己宴谁有缘分?”
温周宴往前走,“不知道。”
程岁宁跟着他往前走,他刻意放缓了速度,慢悠悠地,“我觉得你跟一个人很有缘分。”
温周宴:“嗯?”
许是他的放纵给了她胆子,她跳了两下到他面前,疯狂朝他眨眼。
——你看我呀,我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