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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98

环过很多次的那首歌。

[在深夜喃喃自语

没有人像你

一句话就能带来天堂或地狱]

-

路上堵了车,程岁宁到达律所时稍有些迟。

她去办公室先放了包,跟岑溪打了个招呼就去找方涵。

来了之后虽然升了职,但程岁宁一直没换办公室,一来懒得动,二来律所确实也没跟她提过这个问题。

主要还是在后者。

她一直觉得这事不太重要,这会儿想起来,一切都有迹可循。

尽管她如今在业内声名鹊起,但金科并不在意。

金科的好律师不止她一个,在这个方面更权威的有方涵,可没想到,上层内斗到连脑子都不要了,这会儿连方涵都想挤走

她去方涵办公室,门开了个缝,她稍微敲了一声,没人应。

平日里方涵有时想事情太专注,让她们来的时候都是直接推门进,程岁宁便也没想太多,直接推开了门。

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。

男人还抱着方涵,以很亲昵的姿势。

程岁宁:……

这就赶巧了不是?

她立马拉上了门,在门口大声喊了句,“涵姐。”

同时在心里为小舅点了根蜡,想不到涵姐被人捷足先登,看来她小舅要注孤生了。

转念一想,连涵姐都有男朋友了,她小舅还单身!

而且从她记事起,她小舅好像就是单身,当初大学的时候好像追了个女孩,一直没追上,当然了,小舅恋爱的事儿也不会跟她讲,只是以小舅的状态来看,应

该这么多年一直单身没错了。

她甚至在门口拿出了手机,给小舅发了条消息:叹气.jpg

隔了几秒,小舅回她:进来吧。

程岁宁懵,进哪儿啊?

慕承远:方涵这儿。

程岁宁:………………

她不可置信地重新推开门,只见方涵坐在办公桌前,慕承远坐在待客沙发上。

程岁宁:……

哦,那男人的背影就是她小舅。

程岁宁站在门口打量了会儿,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
“没关系。”慕承远说:“别多想。”

程岁宁:“……”

都这样、那样抱一起了,还没关系?

她小舅单身的理由找到了。

虽然长了一张让人不放心的脸,但有一张让人放心的嘴。

不过程岁宁有事儿要跟方涵谈,便把这茬揭过。

方涵跟她简单说了一些,没提及宴高层吵架的事情,但关于她自己的归属,她倒是想清楚了的,“我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,裴旭天跟我说了跳槽的事情,但我觉得这些多年我工作太累了,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,等休息够了再考虑工作。但宁宁你的话,我建议你去天合,撇开私人关系不谈,天合的环境是最利于你工作的,裴旭天那人稳妥,你去了之后想必能让天合再上一层楼,反正都是打官司,你如今有人脉跟案源,不怕失业。”

程岁宁听完她的想法沉默了会儿。

最后还是点了头,“我去天合吧。”

“你跟温周宴,又好了?

”慕承远问她。

程岁宁点头,不大敢看他,“是啊。”

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
程岁宁:“就这两天。”

“让你出差呢还是让你恋爱呢?”慕承远戳了戳她的脑袋,“你怎么这么好骗?”

程岁宁扁了扁嘴,坐得离他远了一些,“出差顺带谈了个恋爱。我哪好骗了?温周宴把他钱都给我了,要骗也是我骗他吧?你想想,他要是惹我不高兴了,我就直接让他倾家荡产,是不是我比较占便宜?”

慕承远嗤笑,“你舍得?”

程岁宁:“舍得舍得,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。”

跟慕承远瞎贫了会儿,程岁宁才想起问方涵,“涵姐,那岑溪怎么办?”

岑溪从一进律所就是跟着方涵的,这会儿也快要能独当一面了。

她做事儿心细,就是有些胆子小,慢慢历练一下就好。

经历了这样的动荡之后,她在金科肯定也会被排挤。

“我问过她了。”方涵说:“她愿意跟你一起去天合。”

程岁宁点头:“好。”

-

周五这天,程岁宁提了辞职,因为她的直系上属是方涵,这会儿离职手续办得很快,岑溪也同她一起离了职。

程岁宁决定休息一周再去天合报道,相关待遇也已经跟裴旭天谈好,而裴旭天为了表示邀她加盟的诚意,将自己手中的股份让出了3%,温周宴又让出了10%,这样加起来程岁宁手头有21%的股份。

只是,相应地,她拿到的提成少

了一些。

程岁宁倒是不太在意这些,她是想要个更好的工作环境。

天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。

-

难得的休息日。

温周宴买好了电影票,是十点场。

看完出来正好吃午饭。

程岁宁没想到休息日还要八点多起床,她在床上赖了很久才勉强起来。

哈欠是一个连一个。

她本来想着今天是休息日,再加上刚离职,人比较兴奋,跟路童她们打游戏打到半夜两点多,以为今天能睡个懒觉。

结果——

早上八点半,温周宴已经出现在她家了。

他来了以后先跟漫漫玩,漫漫说话已经很利索了,而且嘴特甜。

慕老师说漫漫大抵是像了温周宴,因为程岁宁小时候虽然乖,但没这么主动,说话也不甜,就是不太会哄大人。

但漫漫这会儿跟着慕老师出门,遇到公园里遛弯儿的大妈给他吃东西,他都会笑着说:谢谢奶奶,这还不算,他还要加一句,奶奶真漂亮。

公园里的老头儿老太太们都很喜欢他。

程岁宁想了想温周宴那个样儿,怎么都觉着慕老师是在开玩笑。

但漫漫确实越长越像温周宴。

那个眉眼,就跟温周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。

但他比温周宴性格开朗。

等到程岁宁洗漱完化了妆,刚好九点半。

两人一起出门。

漫漫扁了扁嘴,“爸爸妈妈坏。”

程岁宁:“怎么就坏啦?”

漫漫气鼓鼓地,“不带我。”

温周宴轻轻捏了捏他的脸,“下周带你去游乐

园好不好?”

漫漫眼睛一亮,“好!”

然后冲他们挥手再见,摇摇晃晃地走着去玩了。

程岁宁在前边走,温周宴后边跟着。

在电梯里,温周宴忽然说:“你今天换口红了。”

程岁宁挑眉,“竟然能看出来?”

“颜色不一样。”温周宴笑了下,他刚好别着脸看她,“你等下,别动哈。”

他眼睛是狭长的狐狸眼,眼尾往上挑的时候特别勾人。

这会儿专注地盯着程岁宁看,程岁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,手托住了后边的电梯壁,“怎么了?”

温周宴的食指轻轻擦拭过她的嘴角,然后抬起来给她看,“那儿多了一点。”

程岁宁:“哦。”

之后全程寂静。

北城已经正式进入了春天,程岁宁换上了长袖收腰t恤,高腰宽松牛仔裤,显得腿很长,站在温周宴身边也没矮太多。

但温周宴的颜值太出挑,相比之下,程岁宁会显得有几分黯淡。

不过她的气质倒让人觉得很舒服。

站在一块儿,也是合适的。

一路上,她们收获的关注度不低。

因着是休息日,电影院的人很多,尤其是情侣。

程岁宁发现,很多情侣都买了《你好许之焕》的票。

果不其然,进去的时候几乎是满场。

程岁宁那一排几乎都是情侣,而且都手拉着手。

在这里边,她跟温周宴似乎是最突兀的,看起来年纪最大,也没牵手。

温周宴倒是还算自如,他给程岁宁买了爆米花,也买了可

乐,都在她手边放着,倒真是无微不至。

电影很快开场。

程岁宁本以为真像温周宴所说是文艺片,结果是催泪爱情剧。

李佳从小就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个,却喜欢上了人群中最耀眼的许之焕,然后为了他一步步成长,可最后还是没能跟许之焕在一起。

许之焕结婚生子,李佳还是李佳。

两人曾短暂在一起,却又永远分开。

这个导演很擅长用慢镜头,在慢镜头下,所有的感情都被无限延长。

几乎到中途,在场所有女孩儿都哭了。

程岁宁的共情感更强,电影刚开场二十分钟,她的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。

四十分钟,眼泪落了下来。

一个小时,跟着在场女生一起哭得泣不成声。

结尾时刻,她的眼泪已经把妆给哭花了。

温周宴坐在一旁,不停给她递纸,低声问她,“我们不看了好不好?”

程岁宁摇头。

他便在一旁坐着,如坐针毡,如芒刺背。

幸好他带了一包纸巾。

但到了离场时,一包纸巾已经用完,他还问隔壁的小哥借了一张纸。

从电影院出来,程岁宁的眼睛已经哭红了。

温周宴站在门口,无奈叹气,“都哭了还看。”

程岁宁:“我想看。”

“最后不是哭得更厉害么?”温周宴说。

程岁宁瞪他,“又没让你哭。”

温周宴:“……”

他给程岁宁递了杯奶茶过去,低声嘟囔了句,“看你哭,我不难受吗?”

但程岁宁没听见,她吸了

吸鼻子,“果然,渣男都是没有心的。”

温周宴:“……”

成吧,她说什么都对。

但幸好,程岁宁没太陷在那部电影的情绪里出不来。

他们去吃了程岁宁最喜欢的港式火锅。

下午闲着无聊,程岁宁忽然说:“要去华政看看吗?”

温周宴盯着她看,然后缓缓点头。

带着几分庄重。

-

之前温周宴也提过想跟她一起回华政。

但程岁宁拒绝了。

那会儿她还处于跟自己较劲的状态。

况且,那时的温周宴状态并不好。

她在那时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会跟他不再有交际。

可后来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。

华政的变化不大,但这是他们毕业以后,第一次一起回华政。

这个本该是他们初遇的地方。

但温周宴起初不知道。

他的不经意,让程岁宁记了很多年。

也让他错过了很多。

温周宴跟程岁宁在学校里走。

他们走过西边的玫瑰园,走过东边的枫叶林,还走过北区的食堂。

最后停在了南边的法学院系楼。

系楼里这会儿在上课,不过有来来往往的老师们,倒是有认出两人来的,站在那儿聊了会天,不过老师也就是对他们两人会在一起比较诧异,也不知道他们俩之前的八卦,对他们简单表示了祝福。

最后他们进了系楼,正好赶上学生们下课的时间。

温周宴带着程岁宁去找了他当时的辅导员,没想到他们辅导员对程岁宁还挺有印象,因为程岁宁大三

的国际法是他给带的。

导员说这个女孩儿看着就乖巧,上课向来认真。

但再多回忆,竟是也没有了。

正好四点多辅导员有一堂课,程岁宁跟温周宴闲来无事便去最后一排旁听了他的课。

两人并排坐着,没拿笔记本,但也没有说话。

好像回到了当年,篡改了那一段记忆。

他陪她一起上课,他们一起并排坐着。

最后一起下课,然后从南区绕到北区食堂吃了饭。

又从北区出来,走到学校外的公交站那儿。

北门公交站那的大槐树更加枝繁叶茂,夜晚的路灯昏黄,随着树影婆娑洒下满地斑驳。

温周宴忽然在春风之中开口,“当初我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儿,你那会儿特瘦,还小,没现在高。”

“是。”程岁宁说:“我那会儿头要仰很高才能看见你。”

温周宴笑了下,“现在不用了。”

他顿了下说:“我可以弯腰,你不用仰起头。”

两人正聊着,11路缓缓驶来。

在宴煦的夜晚,温周宴忽然牵起了他一天都没敢牵的手,在公交车门快要关上的瞬间,拉着程岁宁坐上了11路。

他跟她十指相扣。

在十余年后,重新在这趟公交车上相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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