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点的特辣锅。”陈凡说,夹着一片毛肚涮进去。
骆子洋直皱眉:“不是答应,少吃一些?”
“对呀,我答应少吃,又没答应点微辣。”陈凡振振有词。
“你那么爱吃辣么?”骆子洋知道陈凡的大部分信息,也知道她爱吃辣,却不知道极端到这个程度。
这家重庆火锅非常正宗,特辣锅是许多当地人都觉得辣的程度,她的肠胃炎还没有痊愈,有些任性了。
“嗯,而且我只喜欢特辣。”陈凡把那块毛肚放进嘴里。
她自我分析:“据说,辣不是一种味觉,是一种痛觉。我可能从小到大生活太顺遂了,没有什么刺激感,仅有吃辣的时候,能得到点刺激,就很迷恋这种感觉。”
“那情况特殊,不能吃微辣代替一下?”骆子洋皱眉。
他理解陈凡这个理论,却不能理解她这个行为。
明知道吃了会不舒服,还点最辣的锅找虐。
“世界上没有代餐这个东西,每个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。”陈凡用公筷下了点羊肉进去,随口说道,“微辣中辣和特辣,都是不同的味道,没有谁能代表谁,代替谁。”
“是么?”
其他事上都不相信替代品的存在,却能用他替代骆槡,骆子洋心头发苦,有点难受。
陈凡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,点点头:
“而且,我最不肯相信的鬼话就是性价比,我只相信一分价钱一份货,想要好东西就要肯出高价,物超所值这件事就是伪命题……”
看着骆子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,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问题。
骆子洋约她结婚时怎么说的?
“你需要一个替代品,而我需要结婚……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骆槡的替代品吧?
陈凡百分之百确定骆子洋和骆槡不一样——当然,有眼睛的人都能确定,骆家兄弟从外表到性格根本没办法互相替代,可骆子洋坚持以为自己就是弟弟的替身,陈凡自然也不好说什么。
骆槡的死,把许多事都定了性。
比如,不管在他活着的时候,陈凡有没有朦朦胧胧为骆子洋心动过,他死了,她的答案就必须是否定的。
而骆子洋,暗恋陈凡好几年这件事也一样,只能深藏心底。
骆槡活着,尚有公平竞争的机会,骆槡死了,这些话,提都不能提的。
陈凡闭了嘴,突然就有点尴尬。
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总不能告诉骆子洋,自己从未拿他当成过替身,那她做过的一切,都很难自洽了。
她低头吃着火锅,几次欲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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