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里就交给大公子了,告辞。”黑衣人这才放下心来,拱手离去。
程清歌虎视眈眈地盯着沈潇然,他宁愿跳崖自尽,也不愿落入红公鸡的手中受尽折磨。
沈潇然额前几缕墨发随风飘动,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就在众黑衣人与他擦肩而过之际,他忽的拔出梨花长剑,纵身下马。
那抹白色身影,犹如鬼魅般游走在黑衣人之间,招招毙命,令人措手不及。
那张冷若冰霜的容颜上透着浓重的杀意,银剑挥动,迸射出夺目的血花,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,都有黑衣人倒地而亡。
程清歌愣在原地,如同见鬼似的看着沈潇然,“红公鸡,你……你这是?”
不过片刻,刺客尽数倒地,无一活口。
沈潇然一脸嫌弃地看了眼白袍上沾染的血迹,掏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鲜血,朝程清歌缓步走来。
“不必急着谢我,这份人情,你先欠着,日后再还。”
“为什么?”程清歌一脸不可思议,沈潇然为何要救自己?
难道刺客不是他派来的?
沈潇然避开程清歌的视线,“没有为什么,就这样死了,岂不是便宜了你?”
“你爹派他们来杀我,你却出手救我?你们父子二人,当真是奇怪。”程清歌原地凌乱。
沈潇然负手而立,一不发。
程清歌恢复正色,俯身一礼,“无论如何,今日多谢。”
沈潇然眼皮微动,背对着程清歌,“你还是快走吧,回京的路上,沿途不止这一波刺客。他们想要陆家母女的命,更想要你的命。
原以为你聪明,走了水路,不曾想,还是中了圈套。”
“你为何在沧州?”程清歌心生疑惑,沈潇然押送罪臣陆川回京,怎么又出现在沧州?
“在沧州等你。”
“等我?”
“我已派人把陆川送到你的船上。”沈潇然语气一顿,“如今罪犯和账本都在你的手中,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程清歌凤眸微眯,“沈家潇郎是要浪子回头了?”
“盐价居高不下,百姓吃不起盐,饭菜食之无味,权贵奢靡无度,鱼肉百姓,我只是看不过眼而已。”沈潇然眸光淡淡,说出的话却出人意料。
程清歌掩去眸底的诧异,“原以为你是冷血无情之人,今日过后,另当刮目相待。”
沈潇然指尖轻颤,仍面无表情道:“公是公,私是私。不要以为我今日救了你,便与你有什么特别的交情。”
程清歌轻哼一声,“真是嘴硬。罢了,今日之恩,日后若有机会,我定还你,我可不想欠你人情。”
沈潇然翻身上马,“改革盐政,势在必行,但愿你别让我失望。”
临走前,程清歌不禁问道:“你就这样把我放了,又把罪臣陆川给丢了,你回京后该如何交代?”
“不劳世子费心。”沈潇然神情冷峻。
“对了!苏州的事,是不是你做的?”程清歌冲沈潇然的背影喊道。
沈潇然充耳不闻,策马远去。